白毓风俯身看了看江道仁的尸身，江道仁的脖子是被一下子折断的，就算力道拿捏得再准也不好一击而中，眼前的尸体连反抗的一丝迹象都没有。
“他们认识。”白毓风站了起来。
“什么？”
“江公与杀他的人认识。”白毓风重复了一遍：“一定有问题，我们当中有细作。”
一瞬间，三个人皆是沉默。
人心涣散，同床异梦，几个人突然之间各自都有了心思。
“我们……在图什么呢？”左英盯着盒子，眼神冷厉：“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东西互相猜忌么？我看不用送去玲珑匣了，就该毁了它。”说着他按在剑鞘上的手指动了动，剑锋已是滑出一寸。
“不可。”白毓风按住了左英：“若是毁了我们便无法解释了。”
“那就莫要解释了。”
说话的人不是他们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
这个声音根本不似人发出来，就像是生锈了的剑磨在冰上的声音，又冷又哑。
这声音的主人破窗而入，广袖一挥，荡起一股极强的力道。
他进来时一掌拍在了那上了锁的盒子上，盒子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四分五裂，而里面的残卷也被这股力道碎成了齑粉。
三人顿时怔住。
“你居然还活着？”左英冷笑：“看来地府也不过如此，叛逃了这么久的鬼僧还在逍遥法外。”
一梦冷笑：“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先走？”
“你不舍得走，那我便先走了。”左英瞥了一眼那二人道：“你们不走还指望着这碎末能拼回去么？”
他言语虽是斥责，却让人觉得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突然之间的如释重负。
“左兄，残卷毁了，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忧。”白毓风淡淡道。
“只怕这上面也记载着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毁了，他自然高兴还来不及。”一梦阴恻恻地说道。
“休要听他胡说八道！”左英道：“挑拨离间，是地府的拿手伎俩。”
“人我替你杀了，东西我也替你毁了，你便是这种态度感谢我么？”一梦一时间竟像是个怨妇。
左英：“……”
他并没有让一梦杀人，更没有让一梦毁了残卷，他甚至不知道一梦会在这个道上突然杀出来。
百口莫辩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他甚至已经感觉到白毓风和祝栎看他的神色都变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被摆了一道，果然《无间录》这种邪门的东西谁沾谁倒霉。
左英盯着一梦的双眼，一字一字道：“我若杀了你，地府是否更要感谢我？”
“不如你试试？”一梦长袖一挥，冲身而出，左英握紧了手中的剑，紧跟着飞身离去。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祝栎盯着窗户的大窟窿问道。
白毓风捏起了那已经七零八落的盒子中残卷的碎片：“不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这残卷……也是假的。”
祝栎：“？”
白毓风有些失神，心中一片凛寒，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
“跟上去。”
两人冲出房间的时候，屋外一片月朗星稀，方才离开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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