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大老头儿一副没教养的样子，当初也曾是街头的一霸，结婚以后才转行，接下了父亲的面包店，他也许不再上街当混混，可是在18区的科西嘉人，又有几个能两只脚全站在岸上呢？要是连借道而过的人是干什么的都猜不出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邵乐没有问。
不是不想，是他担心他会被灭口，而且看皮埃罗的样子，明显是得到了足够份量的警告，这种混混出身的人一旦不想开口，想撬开他的嘴巴可不能只靠一两句话就管用的。
迈克尔在跟邵乐接过一次头以后，再就没联系他，这一点同样让邵乐感到不安。
邵乐也是吃过公家饭的，再明白不过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有人插手，来自上级的压力让他断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想法。
这是迈克尔的选择，邵乐也曾经为了保持自己不受打扰，做过一些违心的事，挣脱这种无形的枷锁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简单，那意味着前几十年的梦想和努力全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邵乐觉得有时间他应该去算个命，看是不是自己有天煞孤星之类的命，要不怎么每次需要人帮忙的时候，靠山山倒，靠墙墙塌。
人行道上，一个刚打完电话的男士刚刚要把手机放进兜里，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黑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
黑人居然很有礼貌地道歉。
手机男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自己的路，可能也是看这个黑人面带凶相，不是很好相处。
邵乐就在几米开外，跟黑人迎面对看了一眼。
黑人凶神恶煞的脸上硬挤出一点儿笑容，朝邵乐矜持地点了点头。
西蒙斯的人，做为科西嘉人，使用黑人做为外围成员，西蒙斯也算是破例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在18区站住脚的关键原因，只要你愿意遵守他的规矩，他并不会排斥任何种族的人给他干活儿。
邵乐对于这种街头偶遇已经习惯，同样跟他点头，擦身而过的时候，手在他的大衣兜前蹭了一下。
“你好像很有名，很多人都认识你！”丽莎在邵乐耳边轻声说，有点儿像调-情，有点儿像爱人间的对话。
但是邵乐清楚，这个好事儿的记者从来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目的，她频繁地跟他接触不只是迷恋上邵乐和她在床上的契合，还有她的新闻报道。
她在心里还是认定邵乐是在帮着西蒙斯接手多米尼克的人口走私生意，不过邵乐也没有打算跟她解释清楚，对于一名记者来说，你回答她一个问题不是结束，而是新一轮问题的开始，所以应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什么都别回答。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饭馆，邵乐吃不腻，丽莎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更何况这个饭馆做的菜味道确实不错。
饭馆里的客人在看到邵乐进来以后，说话声音都一下子低了很多，这让邵乐心里更加无奈。
西蒙斯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懂得举一反三，把情报工作做的也太过分了些，要不是怕在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惹来麻烦，邵乐都考虑去别的区吃饭，不过那样会惹来西蒙斯比较激烈的反应，他现在不能脱离西蒙斯的监视，这是两人的默契，也是一种不成文的约定，摆到台面上说就太伤感情了。
“先去一下洗手间，”邵乐跟丽莎打了个招呼以后，走向里面的卫生间。
插上门以后，邵乐掏出一部三星手机。
那不是他的，是刚才那个黑人偷别人的，邵乐又从他兜里顺走的。
还是再试一下他才会死心。
迈克尔的手机号他还记得，名片他早就烧了。
“喂？”
依旧平淡的语调。
“我是肖恩，你也可以叫我张平。”
“结束了，”迈克尔的回答证实了邵乐的猜测。
“皮埃罗的面包店又开业了，”邵乐好像说的也跟他说的完全无关，“最后一句话，要是你的手下是你们的人干掉的，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咔——”
对面把电话挂了。
这就够了，邵乐已经把怀疑的种子种下了，会不会发芽，看迈克尔怎么做了。
邵乐心里没底，可他需要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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