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记忆。
噢，是一个为虐皇族为乐的暴戾国师啊。
偏生大凉的国师因为可以直窥天机，身份格外尊贵，每一任皇上都需由他钦定，是以皇族都要让他三分。
这身份可有意思了。
宁锦勾起了唇，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齐刷刷地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仆人，轻笑了声，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手里的鞭子，而后在他们错愕和害怕的目光下，将面前已经昏迷的，被他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攻略目标抱了起来。
血色染红了他的一身白袍。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踏进内殿一步。”
他轻飘飘地掷出话语，一字一字却让人如坠冰窖，“违者，斩。”
宿渊是在一股药香中醒来的。
入目便是一道在他床边忙碌的白色身影，他双唇微微翕张着，在那人端着药想要喂他的时候，艰难地伸出手，扯了一下那人的衣袂。
“不必了……”
他咳嗽了几声，嗓音沙哑，“我的伤……不能料理的。”
“若是让国师知道，你擅自替他帮我愈合身上的‘神罚’，会牵连到你。”
宁锦眉梢轻挑，他坐到了宿渊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认识我？”
宿渊一怔，他神色顿时无措了起来，“我……我和你认识吗？”
“对不起，我……我自小视物不清……”他说，“国师说这是因为我得罪了神，神给我的惩罚，所以我每天都必须受一次鞭刑……直到将神取悦了，才能慢慢恢复视力……”
“冒犯到你了，抱歉。”
宁锦没有说话。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位曾经心狠手辣将他手筋脚筋挑断的……冷酷君王。
真是和上辈子的脾气一点都不像呢。
那么，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演的呢？
宁锦唇角的笑容扩大，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抚过宿渊空洞无神的眼睛。
“小东西，来。”
“实话告诉我，宿渊的眼睛究竟有没有问题。”
【……】
系统：瑟瑟发抖.jpg
【宿，宿主，我，我如果告诉你实话，你现在会马上灭了攻略目标吗？】
宁锦笑了：“当然不会。”
他指尖落在了宿渊的眼角，指腹轻轻摩挲着：“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都猜到了，他现在这个模样是假的。”
“他这个模样多有意思啊，虽然是装的，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在我面前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
“看来咱们未来的凉广帝，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他说，“从小就演技了得，难怪可以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登上皇位。”
“我为什么要灭他，我想和他玩游戏还来不及呢~”
……你这个样子我更害怕了好不好！！！
系统都快哭了。
宁锦虽然一向喜怒无常，但有一点还是能确定的。
那就是，他十分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撒谎的。
不管那个人是谁。
可以说宿渊现在是在宁锦的雷区疯狂蹦迪了。
系统觉得，它现在能做的可能就是给攻略目标点根蜡，然后祈祷他不要再作死了……
宿渊还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被宁锦看穿了，他低着头，默默地攥紧了放在一旁的手，忍住自己想要杀掉面前之人的冲动，露出了一丝脆弱又故作坚强的神色：“你赶紧走吧，趁着还没有人发现你来照顾我，赶紧离开，不然……等会就要和我一起受罚了。”
“你是唯一一个，肯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上药的人，我不想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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